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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服饰的主要样式

作者:林蔚文 | 发布时间:2011-10-14 16:47:25 | 字数:7270

(一)男式常服

1•衫。春夏秋冬均可穿,是近现代福建各地男子最常见的上衣。各地称为衣衫、衣裳或单衣等。清末民初,男衫大体上分为大襟、对襟两种。一般人家以棉、麻、葛等粗布缝制,富裕人家则以绢布等为之。大襟为圆领掩胸衫,实为古之右衽遗风。对襟衫以宽布前后对折,前襟对开,缝有布扣数对。一般在前襟左右下方缝有小布袋以装物,称衣兜。大襟多以中老年人穿之,对襟则以青年人爱穿,以显新潮。闽西等地的对襟短衫,俗称“唐装衫”,为男子劳动、家居最常穿的衣服。其衣主体上窄下宽,无领或浅领,窄口长袖,衣袋在前片左下部各一,多贴缝其上,扣子以布制成。颜色有蓝、灰、黑等单色,造形简单,贫困者一件衣服甚至子孙相传。近几十年来,此类男衫在左上角常加缝一小布兜,以放钱物或插钢笔。四五十年前,民间俗以胸兜插钢笔而显气派。此时各地的大襟和对襟仍以单色布缝裁,以蓝、灰、青为主,老年人则尚黑色。近二三十年来,西式衬衫逐渐占据城乡广大市场,各种样式、色彩和面料的衬衫在各地城乡充斥于市,丰富多彩。

2•棉衣、棉袄。有大襟、对襟之分。主要是御寒之用。旧时外套一般以青、灰、黑等布为之,衬里质地大多较差,中夹棉花或丝棉。有外穿长棉衣称棉袍或棉大衣者,有内穿棉袄外套外装者。一般而言,棉衣长而棉袄短,棉衣不须外套而棉袄多有外套。棉袄还有夹袄、短袄和背心夹袄等种类。现代棉衣、棉袄少有大襟,三四十年前曾以草绿色军大衣风靡一时。除此之外,现代各地还有皮袄、皮衣等御寒之衣物。

3•长袍马褂、中山装和西装。长袍加马褂在清末民初是男子尤其是上层官绅文人阶层的主要礼服或日常衣服。长袍的样式上部像衣,下部像裙,长可及脚。上身量体裁制,下摆长且宽松,大襟右向,缝以布扣。马褂的样式与对襟短衫基本一样,惟其很短,仅及腰部。长袍外套马褂,显得气派和有身份。从20世纪20年代直至70年代,中山装一直是各地男子的常见衣服。中山装在民国时期即已流行,一般为直领对襟,缝以纽扣,前片上下左右缝制四个大小带檐衣袋。其穿着显得庄重大方,50年代至70年代曾作为“干部服”而流行一时。西装在民国时期即在上层社会流行,“五口通商”后,福州等城市一些与洋人相处的商绅人士也时有见穿。近二十年来,西装在福建各地广为流行,起初曾经掀起一股不大不小的西装热。无论官员百姓,工人农民,皆以穿西装为时髦,至今为止此风仍炽。一般家庭男子有一、两套西装是寻常之事,如今街上西装革履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有上穿西装而下着拖鞋者,让人目瞪口呆之余感叹这世界变化真奇妙。

4•其他上衣。除了以上几种外,男子的上衣还有毛衣、棉毛衫、风衣、大衣、夹克、羽绒衣和皮衣等。毛衣以各种毛线手织或机织,样式有圆领、开领、对襟及背心等,花色品种也较多。棉毛衫福州话称“朗”,即以棉等纺制的较厚的内衣。一般在春秋冬季贴身而穿以御寒,所以又称“春秋衫”。样式多为圆领或开领。风衣为外披挡风之用,对开襟,长可及膝,常见的有蓝、灰、米黄等色。大衣一般为呢、毛呢、哔叽缝制,用以御寒。夹克在80年代开始风行各地,为小翻领对开便服,多以拉链开合,穿著舒适方便,潇洒自如。羽绒衣为近些年的新产品,一般内外两层以涤纶布缝制,中夹羽绒,既可御寒又轻便可洗,较之传统老式笨重的棉衣棉袄更为人所喜爱。皮衣一般以动物毛皮缝制,也有人造革者。穿著厚重,质感好,是御寒的高级衣物,广受中青年人的喜爱。除此之外,文革期间曾经流行的绿军装,也曾经让许多人如痴如狂地狂热了一阵子。“红五类”们身穿绿军装,头戴绿军帽,斜背着绿挎包,腰上再扎一根皮腰带,那神气的样子,跟如今西装革履,头发铮亮的“大款”们几乎难分上下。此外,男子们在喜庆、服丧等特殊日子里的服饰也有不少讲究。清末民初,一般男子在喜庆时多穿长袍马褂。此后以中山装为时尚。80年代以后,一般场合男子多穿西装。一套得体的西装,再配上一条好领带,足可应付场面。旧时男子在服丧期间,多穿黑色衣服,孝子还要穿麻衣,披麻戴孝。现在一般多着白色衫,外披一条麻布或白布以代替。

5•裤。裤古称“绔”,常见的有单裤、夹裤和短裤等。清至民国前期各地男子多穿大裆或宽裆裤。其式一般为深裆、宽裤管。既无裤袋又无门襟,穿时把裤头左右折紧,再系以裤带。闽南闽西等地有以一条布套扎裤腰者,套内可以放银元铜钱。当时闽江流域一带水上疍民所穿衣裤皆青黑肥大,衣则大袖口,裤则大裤管。沿海一些渔民也喜穿短袖衣裤和大袖管,以便于渔捞操作。这与古越人“短绔左衽,便于刺舟”的遗风不无关系。除了外裤,一般男子在夏季多着短裤,秋冬要着“朗裤”即内裤,又称棉毛裤。“朗裤”之称,在清代闽中流传甚广的民间传奇小说《闽都别记》中已有载述,见于“缺哥望小姐”这一节故事。民国以来,有仿西裤、背带裤等新式裤流行于世。50年代以后,各地流行干部装,裤多卡叽面料。一些民间有称“半长短”者,长仅及脚踝。近二十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潮流影响,各种裤式花样百出,如喇叭裤、牛仔裤、萝卜裤、直筒裤、西装裤等等,层出不穷,令人眼花缭乱。如今社会各界的穿著都较自由随便,裤子的样式也难以描述了。此外,清末民初一些地方还有诸如裤腿、绑腿等旧式装束,如今亦早已不见,鲜为人知了。

(二)女式常服

1•女衫。清代至民国各地民间妇女以大襟便服为主,或称为“大襟”、“大襟衫”、“右襟衫”等。其样式为高领、长衣、宽袖,一般下摆呈弧形。民国32年《明溪县志》卷11说:“妇女则无分寒暑皆宽衣大袖,犹敦古处。”有的衣襟及袖边多绲边镶花,衣扣开在右胸侧,亦即“右衽之衣”也。布色常见的有青、蓝、黑等,间有尚红者。夏季在一些地区还流行月白色或白色。布料有自织土布、棉布、麻布及洋布如阴丹士林等。20—30年代后,对襟短衫逐渐取代了大襟长衫,除了山区和一些老年妇女外,大襟长衫日渐消失,至今难以寻觅。对襟短衫是现代妇女常见的主要便服。民国前的旧式对襟短衫在二三十年前亦已日渐式微,代之而起的是新款的对襟短杉。领子有圆领、平领、方领等,布料及花色品种繁多,衫的设计样式也日新月异。

2•袄、夹袄、毛衣、羽绒衣及风衣。女式袄及夹袄的样式在清代及民国时期大致与男式无大差异。闽北、闽西等地有中长及短装大襟棉袄等种类。短装铺棉薄,多为年轻女子所用。中长装棉厚且宽大,一般为中老年妇女在家御寒之用。闽中等地妇女还尚丝棉袄,多为短装,内衬蚕丝绵等保暖材料。面料一般以绸缎等质好色艳的布料缝制,这种棉袄在一些地方还可以见到。现代妇女的御寒之衣还有毛衣、羽绒衣、风衣、大衣等。毛衣早年多手工织造,后来多机织,样式有开襟、圆领等。花色品种更是五花八门,令人目不暇接。羽绒衣在近20年间曾风靡一时,由于其色泽鲜艶,轻巧且保暖性能好,很受人们欢迎。50—60年代以来,各种女式呢大衣也很流行,其颜色样式因时而异。现在一般家庭妇女都有呢大衣以御寒。至于风衣,多见于城市妇女,骑车或出行,披上一件米黄色或浅红色、咖啡色的风衣,显得潇洒自如,风采倍增。

3•旗袍、列宁装及内衣等。旗袍以清代旗人所穿而得名。其样式大致为直领,右开襟,紧身贴腰,衣长及膝下,两侧开叉露褪。旗袍一般多讲究镶、嵌、绲边等装饰。选料以丝绸或上好棉麻布为之,色彩艳丽明亮。近20年来,旗袍在福建各地作为华丽的礼服和时髦的服装又逐渐时兴。尤其是城市女性,身着旗袍,脚蹬高跟鞋,一路走来,风光十足。列宁装是五六十年代女式干部服的统称,为仿苏制服,小翻领,双排扣,在当时曾风靡一时,深受革命女性的喜爱。各地妇女的内衣有紧身衣、背心、睡衣、胸罩、胸兜等。闽西一带的客家妇女有称“绑身子”者,亦为贴身穿的对襟长袖衬衣。各地内衣样式不尽相同,但都是女性遮体蔽乳必要的“内部包装物”。

4•裙、裤。福建各地妇女穿裙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宋时期,福州南宋黄升墓曾出土数量可观的各式裙子。清代民国时期,一些地方仍可见妇女穿裙子,城市女性多穿绣裙等,有的乡村如莆田、仙游民间,则多见穿红裙。近30年来,裙子在全省城乡已很普及,成为女性夏天主要的下服。至于秋冬,有的女性为求美观,“不要温度,只有风度”,依然穿裙摇摆于市,引人注目。如今各种裙子像长裙、短裙、筒裙、连衣裙、超短裙、套裙、石榴裙等,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极大地丰富了城乡女性的穿扮世界,同时也美化了现代社会的生活环境。女式裤子在清代及民国时期与男式裤大体上无太大差异,民间一般称为大裆裤,以其高裆肥大而得名。大多无门襟搭扣,穿时以宽松的裤头布交叉折紧,然后以裤带扎紧腰部。此时的大裤裆一般都以蓝、灰、黑等单色布缝制,样式简单,裁缝方便。民国后期,肥大的大档裤除了山区乡村中老年妇女仍有沿用外,城市和各地青年妇女多穿直式唐装裤。其样式为中裆或浅裆,侧面开扣,裤腿渐小且直,仍为单色裤。70年代后,各种女便裤开始充斥于市,除了直筒裤外,各式牛仔裤、健美裤、背带裤、半长裤等花样品种繁多,任人选购,面料有棉麻、混纺涤纶、毛料等。至于御寒的棉裤,在城市基本上已少见踪迹。女性的内裤有贴身裤、衬裤、短裤等。各地女子婚嫁时多穿红衣,配以新式外裤或裙子,很为风光。近些年来,城市女子结婚时兴西式白色礼服长裙,多褶拖地,别有情趣。至于丧服,女儿穿白裙,媳妇穿麻裙,夫逝则妻着黑裙,各地大致如此。

(三)儿童常服

各地民间在婴儿出生后,一般都以干净柔软的棉布包裹,不穿衣服,此即所谓的“襁褓”。因为初生儿皮肤娇嫩,一些民间还习惯于将其手脚用红丝线缠绕,称“缠手缠脚”,谓长大后不会乱动手动脚。由于不便于穿衣,只是在胯下垫上尿布以防撒尿。稍大一些后,有穿无领无扣、以柔软棉布缝制的“和尚衫”。其肚脐处大多穿一红肚兜。四五个月后,有的开始换穿有扣的棉布衫和开裆裤。开裆裤多有背带,样式也很简单,主要便于小孩随时拉撒。很多小孩两三岁时还穿着开裆裤到处跑。小孩一般到四五岁后才改穿“密底裤”,即不开裆的童裤。此后小孩的衣服,旧时也以大襟衫为多见。其款式与大人的基本相同,只是大小尺寸的区别而已,许多儿童从小穿著大襟衫直至成年而其样式未改。女童的大襟衫样式也类似,只是其衣领、袖边间或有以花布镶上绲边等,以示女儿装之美。在各地民间,儿童的贴身肚兜一般一年四季都穿着不脱,民间认为小儿的肚脐部位最容易受到风寒侵袭,需倍加保护。所以旧时夏天在乡村野外常常可以看到光着屁股而穿红肚兜的小孩在嘻笑追逐的场面。肚兜一般以双层布缝制,样式有钝三角形、漏斗形等。兜面大多绣有牡丹花卉等图案,以显吉祥。

孩童过冬的衣服一般有棉袄或夹袄等,棉袄有大襟和对襟等样式,款式与大人的无大差异,男女装也大同小异;夹袄有长袖和短袖之分,有衬棉的和不衬棉的,一般适合于春秋季节穿用。当小孩长到七八岁或十来岁时,旧时各地的孩子开始穿大襟衫或长衫,配以大裆裤,其装束基本上与成年人无异。现代城乡各地孩童的穿著则五花八门,衣服种类繁多,缝制精美,质地优良。除了婴儿襁褓装外,其它的早已异于旧时的服饰。商店里各色品种的单衣、毛衣、棉毛衫、裤子等琳琅满目,以满足各个阶层家庭孩童的穿着需求。

(四)巾帽鞋袜

1•巾。古人又称“帻巾”,用以包头,旧时多流行。清至民国,一些山区和沿海妇女们多已罗帕方巾披裹于头以防风沙或御寒。清人彭光斗《闽琐记》卷1说,漳、泉等地妇女喜用据说源于朱熹的“文公帕”,“毋论老少,出必以幅巾蒙头面”。闽江口沿岸东至宁德、霞浦,南至莆田、厦门等沿海水上居民,亦多以巾裹头。清道光《厦门志》卷15称:“海风破脑,居人皆以布裹头,盛夏亦然。”现代闽南惠安等地的妇女仍有头裹花巾出门的习惯。

2•帽。古称为“冠”。古人成年时行冠礼、出仕加冕等均与冠帽相关。自古衣冠幷称,足见古代帽的重要。清代民国时期民间流行六合一统帽,沿袭明代合帽的样式,以六片罗帛或贡缎等缝制,顶上多配一个青红色帽球。因呈瓜棱圆顶形,民间因此俗称为“瓜皮帽”或“碗帽”。民国《同安县志》卷22说:“士人及商家多戴瓜皮贡缎帽,庶民则以布节缠首。今则夏凉笠而秋呢帽。”此外,还有风帽等,多以粗棉线织成,无帽沿,一般为老年人所戴。闽西等地的老年妇女多戴婆太帽或耳暖。前者以双层绒布缝制,形如倒扣的船形,无檐,但帽首有简单的花饰。耳暖多为毛线手织的帽圈,耳部尤厚实,故称“耳暖”。民国至现代,各地风行各式毡帽、礼帽、线帽、鸭舌帽等。新中国成立以后,则尚八角帽、绿军帽及干部帽等,这些都与当时的社会时政直接相关。近20年来,戴帽者日渐减少,冬季除少数老人戴帽外,其他多露发不冠。夏季青少年有戴太阳帽或牛仔帽的,其赶时髦的成分居多。至于部分公务人员如公安、警察、海关、税务及工商执法人员等多戴大盖帽,帽檐上有各式帽徽以为标识,此为“官帽”。在福建民间戴帽一族中,最有特色的应数孩童的各式帽子。孩童年小体弱,抵抗风寒的能力差,因此在出生后至长大成人之前,一般都有戴帽的习惯。清代和民国,民间常见有虎头帽、狗头帽和兔耳帽等等。虎头帽两侧开孔如耳,中绣“王”字,意在避邪,民间又称为“福寿帽”、“猫公帽”;兔耳帽两侧帽耳双垂,形如兔耳,是装饰性很强的童帽。闽西等地还有斋公帽、姑婆帽等,都是男女孩童戴的软帽子。

各地民间在孩童弥月时,外婆家要送衣送帽,称“福寿帽”。民国《长汀县志》卷17说:“将弥月,告诸外家,曰报喜。外家送儿衣帽,曰做满月。”做满月时,一般人家都要办满月酒以示庆贺,此时婴儿要穿戴外婆家送来的新衣新帽登堂亮相。旧时的婴儿帽一般都是各自设计,手工缝制,有绣牡丹花卉、狮子绣球、“王”字图标或“长命百岁”等字样,寓吉祥如意,长命百岁。富有的人家则在帽上嵌宝石、翡翠或金饰等物,以显富贵气派。除了各种圆形软帽外,旧时许多地方的孩童还常戴一种圆形软件连披肩的风帽,以御冬季的风寒。

3•笠。笠为遮阳防雨的头具,多以各种竹叶、篾片、麦秆、芦苇、灯心草等编织而成,一般为圆形方顶或尖顶。以竹篾等编织的笠民间多称“斗笠”或“竹笠”,福清、长乐、连江等地的乡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斗笠。这种斗笠直径一般为30—50厘米左右,里层以细条竹篾编织,外表复以竹片或竹叶,然后刷上清油,牢固坚实,是防晒挡雨的好头具。乡人出行,斗笠相随,因此闽中有“福清哥,戴斗笠”的謔语。另一种笠以麦秆、芦苇等加工编织而成,主要用于遮阳,有的地方称为“凉笠”或“草笠”。此外,闽中、闽北和闽南等地的乡村还有一种大竹笠,以竹叶、竹篾编成,形如一只圆锥形的大漏斗,直径多在一米左右。一般中小雨,仅戴笠而不穿蓑衣亦无妨。福建惠安沿海惠安女的黄斗笠又别具一格,斗笠直径在40—50厘米左右,竹篾编成,圆形尖顶,外表刷以黄色清油,在花头巾包裹之下再戴以黄斗笠,使惠安女的头饰更加鲜艳夺目。

4•鞋。古称“履”或“足衣”。民国前后,全省城乡流行各种布鞋。男式有黑面、青面圆口布鞋,也有尖口和双鼻(双梁)、无鼻布鞋。前二者以商贾绅士及城市居民为多见,后二者以城乡劳动者为多见。各式布鞋一般以质地好的厚布如直贡布等为鞋面,鞋底以旧布片迭层糊就,然后再用苎线绳手工密针纳成。厚薄不一,最后绱上鞋面即成。此类布鞋流行时间很久,即使在现代,一些山区乡村也依然可见。女式布鞋样式类同,惟其鞋面或鞋帮多绣花卉图案,俗称“绣花鞋”或“花鞋”。民国《同安县志》卷22说:“昔多双梁布鞋,镶云缎鞋惟士绅服之。”近代福州鼓楼城区鞋店颇多,如百年老字号长顺斋鞋店制作的布鞋,一般以直贡布为鞋面,再选用精良的白布料重迭针缝鞋底,质量优良,尤受民间百姓欢迎。皮鞋在近代民国时期即已在上层社会阶层流行,如上引民国《同安县志》云:“今则以革履为雅观,而且眼戴金边镜,手执镶金杖,此风倡自学堂,谓非此不足称时髦也。”新中国成立以后,各式皮鞋如翻毛皮鞋、宽头皮鞋、军用皮靴等亦曾风行一时。80年代以后,各种皮鞋充斥于市,质地有牛皮、羊皮、猪皮和人造革等。如今无论城乡僻壤,西装革履者比比皆是,不足为奇。旧时劳动者一般多穿草鞋。草鞋以稻草夹以粗麻绳或布条编成,轻便灵活,适于山上或野外劳动。一般人家均可自己编织,无需花钱,经济简便,是乡村劳动人民不可或缺的足衣。福建在明清近代还流行木屐,木屐以木板块据脚形大小裁锯刨光为之,厚约数寸不等,屐面钉以皮或其它搭带以穿脚,女式木屐还有油漆彩画等装饰。明代福建长乐人谢肇淛在《五杂俎》卷15曾说:“今世吾闽兴化、漳、泉三郡,以屐当鞋,洗足竟,即跣而着之,不论贵贱男女皆然。……女屐加以彩画,时作龙头。终日行屋中,阁阁然,想似西子响屐廊时也。”清人彭光斗《闽琐记》卷1亦有“足蹑红木屐,阁阁行市中”之句。民国以来直至20世纪60年代前后,福建各地依然可见木屐。福州等地的温泉澡堂中,甚至在前些年尚可见到古老的木屐踪影。70年代以后,随着各种塑料泡沫拖鞋和海绵拖鞋逐渐流行于市,曾经广泛流行乡间街坊百姓家的木屐随之销声匿迹。六七十年代以后,各种胶底鞋类如解放鞋、回力鞋、雨鞋等逐渐普及,各式塑料鞋、海绵鞋和皮鞋也逐渐流行,广大百姓的鞋类穿着发生很大的变化。木屐、布鞋等旧式鞋类逐渐退出生活舞台。30多年前,各地尤其流行解放鞋。这是一种以绿或黄绿色帆布为鞋面、橡胶为鞋底的仿军用胶鞋。由于其轻便耐穿,又能轻度防水,问世以后深受民间的欢迎,至今为止各地山区乡村还不乏穿着者。80年代以后,各地男女青年多喜穿皮鞋和各式旅游鞋,女性尤喜高跟鞋或半高跟鞋,冬季穿皮靴者亦大有人在。90年代后期,各地又开始时髦坡底鞋和鞋底松厚柔软的松糕鞋等。套用一句闽地俗语,这叫做“一时韭菜一时葱”,让人感到眼花缭乱。

5•袜子。唐宋前后,福建地区一般官绅阶层即有穿袜习惯。福州南宋黄升墓曾出土几件布袜,是为物证。清及民国前后,多为手工缝制的白底厚布袜,着袜者仍以官绅阶层居多。近现代以来,各种机织袜逐渐取代旧时的手工制袜,质地有纱线、丝、羊毛、尼龙、锦纶等等,花色品种越来越多,长短、厚薄、连裤、长统、紧身袜等五花八门。尤其是女性之袜,现在已成为一种热销商品。旧时闽西北等地妇女在冬季还穿一种将袜与绑腿连在一起的膝裤,俗称“胫衣”,保暖效果好。还有水裤,民国《崇安县新志》卷6说其“以长方绸布刺绣包足也”,此亦当为袜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