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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致命恐惧

作者:摇摇 | 发布时间:2018-03-28 13:28:27 | 字数:7067

大学学生会组织的新年化装舞会上,大三女夏生喜宝悄悄中途退场时,男生张家明迅速也跟了出来。他们俩曾在一次校园里的福州老乡聚会上相识,张家明对她一见钟情,但喜宝不太喜欢他。当晚,两人并肩走在冬夜的校园甬道上,不知不觉来到了操场僻静处,张家明突然吻了喜宝,温柔,缠绵,也吻出了两人的初恋。

喜宝先张家明毕业,回到老家,进了中福公司。张家明大学毕业后,被保送读本校本系硕士研究生。三年后,张家明又取得了赴英的签证,将去伯明翰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喜宝心中不舍,虽然相爱了4年,但聚少离多。她哭呀闹呀,都不能阻止他。临行前夕,她和张家明击掌为盟:彼此要对对方忠诚,若有一方违背,就宣告爱情终结。

喜宝大概有半个月都没有接到张家明电话。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有一天,张家明终于接了电话,言语闪烁。后来,在喜宝声泪俱下的逼问下,他坦白,有一回,他病了,他的同学,一个意大利血统和英国血统的混血儿,主动照顾他,后来,在混血儿主动的依偎下,他们有了迷乱的冲动。

一方面,他不忍心对喜宝隐瞒,才如实说出;一方面,事实又是残酷的,喜宝认为,张家明在外国女孩那燃烧的躯体上完成了生命中的一次叛逆,她无法容忍美好的初恋就此蒙上了沙子。

喜宝提出分手,张家明不肯,一直求她原谅,但喜宝很决绝。随后,喜宝嫁给了同事王贵。结婚前,他们的办公桌紧挨着,中间是1米多高的分隔板,彼此能看见对方的脸。王贵很英俊,很能调侃,比喜宝大4岁,总是甜甜地喊她“夏小点”。

7月喜宝过生日,部门的人替她张罗了一个派对,大家唱歌、变魔术,热闹到最后时,同事扛上来一个大彩纸包,大家有节奏地拍手呼喊:“打开,打开。”喜宝打开丝带,打开彩纸,突然里面动了,王贵竟蹦了出来,给了喜宝一个大拥抱,全场轰动。王贵把自己当礼物送给喜宝,喜宝对王贵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感觉,生日派对后,王贵向喜宝求婚,喜宝答应了。婚后,王贵很快跳槽到了福州一家塑胶有限公司,张家明在喜宝初恋的记忆里变得遥远和模糊。

一天下午,喜宝在上班时接到同学电话,他说大家晚上都去温泉大酒店聚聚,为张家明接风洗尘。复活节有假期,张家明回来了。喜宝犹豫了一会才答应去,之后就给丈夫打了电话说晚上大学同学聚会,说那些同学都玩得很疯,她可能会晚些回去。王贵让她放心地和同学聚聚,并说他负责的项目要上马,很忙,他回家也会很晚。

当晚在酒店包厢,见到王贵,喜宝登时吓了一大跳,他绝对比以前更剽悍更充满野性了,是那种足以吸引很多美女的阳刚俊男。他朝喜宝璨然一笑,眼波透过镜片迷离流动,喜宝的心就跟着一动。

饭局上,张家明坐在喜宝身边,为她夹菜、装汤。饭毕,同学们一起在包厢里唱K歌、聊天、喝啤酒,整个晚上,张家明都坐在喜宝身边,当他把罐装啤酒一饮而尽后,突然说,他回来就是为了看喜宝,她是他的初恋,他一天都没有忘记她。他曾接纳了那个混血儿女孩当他的女友,但等她离开他时,他才发现他依然爱喜宝,却为时晚矣,他听同学说喜宝已经结婚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张家明还在喜宝的耳边说了一些以前对她说过的情话,然后,一直说喜宝才是他一生的Onlyone,喜宝满脸绯红,但只是说咱俩有缘无份。

中途有几个同学喝得差不多了,就去酒店楼上开房,休息一会,躲避喝酒,张家明也提议喜宝一起上去躲一躲,免得喝醉。但是一进客房,张家明就伤感地说:“我过几天就回英国了,预计今年博士毕业后,会留在那里做博士后研究。”喜宝感觉重逢和离别都凑在一起了,心里乱糟糟的。这时,张家明借着酒意将她紧紧地拥抱入怀,她本能地想挣脱出他的怀抱,但又本能地不能自已。他们攀抱于一体,自然地逾越了那条界线,喜宝也仿佛重温了初恋的甜蜜。

从初恋情人的身畔感受沉醉和颤悸之后,喜宝回到了家中。王贵在外应酬还没有回来,喜宝一边看电视,一边想,一方面,初恋情人即将远别,她为曾经的初恋划上一个句号,属于情理之中;另一方面,她没能守住对丈夫的忠贞,背着丈夫在初恋情人的身畔幽情,已是难忍的错,她简直难以正视丈夫。

第二天,喜宝上班时一直神思恍惚。夜里12点多时,丈夫才从外面应酬回来。看到喜宝还没有睡着,就关心地抚爱她。出于歉疚,喜宝以比以往更高的热情迎合他,两人达到了爱的巅峰。

王贵是一位好丈夫,说他最近一直加班、应酬,没有好好陪她,于是每天清晨他都比她起床,做好早餐,切好水果。正因为丈夫太好了,喜宝总是生出一种歉疚感。

就在一个月后,喜宝发现自己怀孕了,很强烈的妊娠反应,翻肠倒胃地呕吐,但她坚持对丈夫说是胃病复发。她不敢要这个孩子,她不能确定他的父亲是谁,想瞒着王贵偷偷地去小医院做人工流产。

但是,王贵一直没有去外地出差,喜宝不敢想象她做完流产回家,王贵要是问起该怎么办?拖了一个星期,喜宝在好友的陪同下,去了福州市台江区医院,那里可以做无痛人流。但医生说喜宝由于子宫高位后屈,很难怀上孕,这次怀孕已属不易。

喜宝拉着好友离开了医院。她想既然自己的身体构造如此,那么一切就听天由命吧,孩子的父亲该是谁,也命中注定了。

喜宝只得将怀孕的消息告诉了王贵,王贵一脸喜色,溢满将为人父的欣喜,在生活上更是对她呵护有加,但是喜宝心中有愧,总是反反复复地猜想:这胎儿会不会是张家明的?

儿子李平终于在喜宝鲜血般的惨痛里诞生了,喜宝莫名地哭了。等喜宝休完产假,回到公司上班才一个多月,公司就倒闭了,喜宝索性在家带孩子。和儿子呆久了,她越来越怕看到儿子的脸,因为心里有鬼,总觉得儿子越看越像张家明,时不时就陷入恐慌之中,有时手一抖就把给儿子热的牛奶泼了满地都是,有时半夜里想拿纸尿裤才发现早就用完了她都忘记去买。

就这样恍恍惚惚地过了些日子,丈夫看她带不好孩子,就请了一个保姆回家。喜宝把所有照顾孩子的事情都交给保姆,甚至晚上也不带孩子睡觉了。她只想和孩子越少接触越好。有时,保姆的一句玩笑话,比如说这孩子长得像谁啊,她就会听得心噗噗乱跳。恐惧到了极点时,喜宝就躲在卫生间里,侥幸地给自己找借口,谅解自己,说不定这孩子是丈夫的。

不久,喜宝神经兮兮被王贵看了出来,他问:“喜宝,你是不是在家呆久了,我看你人都怪怪的,要不出去找份工作做。”喜宝就开玩笑地说:“我只在你的公司做,你要是开办了公司,我就当董事长,你当总经理。”

王贵由于工作出色,被公司总部派驻湖南长沙办事处任经理。由于业绩斐然,两年间,他拥有了第一桶金。很快注册创办了塑胶有限公司,真的让喜宝担任董事长、法人代表。喜宝也用自己大学所学,倾力打造夫妇俩共同的公司。

正是春节期间,回福州过年的喜宝带着3岁的王平在超市购物时,突然有人喊她,竟是张家明,他也在陪他妈购物,他高兴地说他有几年没有回来了,但今年他妈非让他回来过年不可,然后,他就盯着王平看,又抱起王平逗他玩。

喜宝真真切切地看到儿子的脸型、眉宇之间和张家明很相像,甚至比以往她想象中的都像,顿时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膜内轰鸣:“肯定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儿子!”太阳穴疼痛起来。她越看儿子越像张家明,张家明肯定就是儿子的亲生父亲。她恨不得地下有条缝能让她钻进去。

这时,张家明悄悄地问她这孩子是哪年哪月出生的,他推算了一下,反问她:“这孩子会不会是我的?”喜宝不敢看他,心里发虚,回答不知道。

听说张家明准备回国发展了,喜宝更加焦虑。

每天,每时,每刻,脑袋里都盘踞着一个主宰她一切的想法:“张家明就是儿子的爸爸?”这一可怕的秘密让喜宝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她说话魂不守舍,炒菜多放盐巴……有时,听见丈夫开门进来,她都会惊跳了起来。喜宝想这样下去,迟早瞒不过王贵。

自我折磨和初恋情人的纠缠之下,喜宝时常做同样的梦,她站在大街上,被很多人围观,她什么也没有穿,觉得羞耻,拼命想找点什么来遮体,可是连一丝布片也找不到,赤身裸体,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蜷缩起来。还梦见和张家明在酒店里,被王贵“捉奸”。

生怕再次见到张家明,喜宝和丈夫、孩子一起提前回到长沙。有一次,喜宝在浏览网页上看到少妇出轨的报道和可怕的后果,触景生情,对着电脑屏幕小声哭泣,她为没能守住对丈夫的忠贞而自责,悔恨。泪水从喜宝的双颊流淌而下时,却被提前回家的丈夫看到了,王贵这才发现她这段时间很情绪化很不正常,开始怀疑她是否在网恋,提醒她人生无法游戏,每一步选择都要带上砝码都是责任,多踏出一步,背后不仅是流泪的眼和滴血的心,还有无辜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喜宝每每看到儿子,就觉得他的存在,是在无声地提醒着那次绝无仅有的出轨,提醒着自己的罪孽有多深重。她想把自己多踏出一步的秘密告诉丈夫,对丈夫忏悔,却害怕丈夫因此和她离婚,内心深处惊恐万分;但一天不说出真相,对丈夫的内疚感又时时折磨着她。她变得急躁,惶惶不可终日。

每次切菜,她都想拿起菜刀,狠狠地扎进自己的心脏,一死了之。一天,心理压力过大的喜宝在家中开煤气自杀时,被买菜回家的保姆发现了,及时去开窗通风,才救了她一命。事后,喜宝要求保姆千万不要把她自杀的事情告诉给王贵。

当喜宝看着丈夫对孩子爱到极点时,剧烈的、刻骨的痛苦就折磨着她。她不敢想像,要是有一天丈夫知道儿子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付出的父爱成空,她将如何收场?所以,有时儿子不乖,做错事情,她就狠狠地揍他,还扬言要抱着儿子从楼上跳下去。

喜宝心中时常涌起一个念头:再也不要见到儿子,偷偷地遗弃他。她曾故意把4岁的孩子丢在离家很远的一个超市里,自己忐忑不安地在街头游荡,但是超市管理人员居然打通了她的手机电话,儿子因为她的走失,哭得天昏地暗时,居然有好心人通过超市广播寻找她,找不到她之后,儿子居然又能准确地报出了她的手机号码。

幼儿园放寒假时,王平迷上了看《奥特曼》动画片,王贵陪他做游戏时,他常使出奥特曼的招数和父亲打着玩。有一晚,一对父子晚饭后靠在沙发上休息,王贵想逗儿子玩,就故意在儿子的脚心挠痒,但王平冷不丁又使出奥特曼的招数一脚蹬在王贵的肚子上,当时王贵就捂着腹部疼得大汗淋漓,但是看到王平被吓得不得了,还安慰儿子他没事。

可没过一会儿,王贵已经面色苍白,疼痛难忍,他用尽力气喊了一声喜宝就昏迷过去了,王平哇哇大哭起来,喜宝匆忙从阳台跑进客厅,火速呼救“120”,将呼吸微弱的王贵送到了湖南省人民医院急诊室。

在急诊室里,医生已测不到王贵的血压,喜宝哭成了泪人儿,一个劲地说:“我悔不该、不该生下这个儿子啊。”心里冷不防地还冒出了杀子的念头。

最后,医生对王贵做了腹腔穿刺,诊断为外伤性脾破裂合并出血性休克。

喜宝在术前协议上签字时,悔恨得握不住笔。王贵被打开腹腔,确诊为脾脏粉碎性破裂,医生当即为他做脾脏切除术。

出院前,医生告诉喜宝,王贵的脾被摘除后,人的免疫力将明显下降,并对凝血功能产生影响。“衰老的血小板若不及时清除,就容易堆积起来形成血栓。如果血小板降不下来,还要进行治疗。”

所幸两个月后,王贵恢复了健康,但喜宝依然深陷对儿子的痛恨和对自己出轨的悔恨之中,所有这些都在纠缠、撕扯她的神经,她恐惧、紧张、焦虑、郁闷。一方面,她在心头渴望丈夫温暖的怀抱,但是她常在丈夫的怀里瑟瑟发抖;另一方面,她痛恨儿子的情绪又达到了顶点,简直像坏后妈一样对儿子施虐、发泄愤怒。

趁王贵出差时,喜宝再次服下安眠药自杀,幸亏被细心的保姆发现,抢救及时,她再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一天晚上,喜宝在浴室为儿子洗澡,就在帮儿子洗头时,她突然不能控制地将儿子的头按到浴缸里,儿子先是哭叫了几声,接着吸了几口水后,渐渐只有手脚扑腾的份。这时,喜宝骇住了,连忙拨打“120”,经急救,儿子逃脱了死神的魔掌。

喜宝的乖张、异样,让王贵百思不得其解。就在王贵质问她后的当晚,她在浴缸边割腕自杀,幸亏王贵尾随而至,抢下她手中的刀片,并送她去医院包扎伤口。喜宝再次得救了,王贵紧紧地抱住她,向她保证不会再责备她了,并建议她带儿子回福州母亲家休养一段时间。

几天后,被“心魔”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喜宝,在母亲的陪同下找心理督导师咨询。喜宝才知道她目前的状态,是“现实焦虑”和“道德焦虑”的冲突所造成的,一方面,她认为儿子的生理学父亲是她的初恋情人张家明,这是她的现实焦虑所在;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偶然的一次出轨,对丈夫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这是她的道德焦虑所在。

心理医生及时帮助喜宝尽快稳定情绪、调整自己的认知。在她积极治疗的同时,喜宝第一次向母亲倾吐了自己的状况,并且说自己再也不堪承受压力了,打算告诉丈夫,但母亲建议她为稳妥起见,先不告诉丈夫,与其她在痛苦中挣扎,何不找初恋情人做一次亲子鉴定?

喜宝终于从同学处打听到张家明已经在厦门投资创办了一家贸易公司,同学还顺口说:“喜宝,你和他都是老同学了,也许联系上了后,还可以方便你们业务往来。”

她按照打听到的电话,给张家明通了一次话,张家明很吃惊。当喜宝求助他和自己的儿子去做亲子鉴定,张家明一下就怒气冲天了,他质问:“我们已经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联系了。现在你让我帮你,你是想讹我,还是敲诈我?况且我已经结婚了,我不希望此事给我的婚姻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这番无耻的话令喜宝异常绝望,她几乎崩溃了,又一次想到了死。

但隔了半个小时,喜宝又拨打了张家明的电话,求他念在旧情之上,一定帮这个忙,而且向他保证:“不管结果如何,我绝不让你负起责任,我这么做,只是想让我自己弄明白儿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张家明嘲弄她:“你也有今天啊,为什么不去求你丈夫要求我啊。当年我是情不得已背叛你,我求过你,但你始终不肯原谅我,现在你丈夫要是知道你出了这等事,不休了你才怪。”她失去自尊地啜泣起来。听到她的哭声,张家明终于答应说近期他会抽空回福州一趟,喜宝这才鼓起了生的欲望。

张家明终于在喜宝的苦盼里回到福州。他带着王平来到司法鉴定所,对他和王平之间有无亲生血缘关系进行技术鉴定,喜宝则等候在鉴定所外的走廊里。

过后,王平兴高采烈地告诉母亲,医生用针刺破他的指头抽血,他都没有哭,为此喜宝买了一些零食奖励他。

几天后,喜宝和张家明一起去取鉴定意见书。医生将鉴定书交到了委托人张家明的手上,咨询意见一栏赫然写着:“参照国际惯例,可以认为张家明与王平之间不存在亲生血缘关系。”喜宝猛地抢过去了,一看完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就把意见书撕掉了,然后对张家明说:“看来我真是虚惊一场。对我们来说,婚姻和家庭最重要,从此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张家明当时就愣住了,但喜宝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表情的变化。喜宝朝他说了一声她先走一步,就叫了“的士”回家,她终于放下了煎熬了她几年的重负,她简直要欢呼雀跃了。

第二天,喜宝带儿子回到长沙,和丈夫团聚。王贵重又看到喜宝作为妻子的娇柔、作为公司董事长的自信了,他打电话给岳母,感谢她这段时间对喜宝的照料。

喜宝也像变了个人似的,对王贵分外的温存,对儿子也格外疼爱,给孩子洗衣喂食,这在以往都是由保姆做的事情,如今她都是抢着亲自做。

喜宝将长沙的公司交还给王贵,自己又凭着实力,在浙江省温州市注册创办了塑胶有限公司,担任总经理、法人代表。

然而,过了几个月,喜宝隐约感到丈夫的电话、短信明显减少了,就是打电话来和她说话也是简单得无法再简单,只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有一天,王贵的好友从长沙到温州来,喜宝盛情接待了他,离开时他好心地透露:“喜宝,你知道吗?王贵得知你有外遇,心情很遭,迷上了赌博。”

“是这样,”他说,“王贵的姐姐去你家时,说有一次撞见你和一位男的单独在客厅里,见她来了,那男的便神色慌张地走了……”

喜宝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是有一个男的在她家,丈夫的姐姐一到,他便离开了,可他来是为了让喜宝收下他到他们夫妇俩的公司工作。

喜宝十万火急地赶到长沙,当面质问丈夫,丈夫很颓唐,根本无心打理公司,原来是有一天,他带儿子上街时,看到街头献血的人都在用指尖验血,儿子就随口告诉王贵,在福州时,有一位叔叔带他去医院查过血。王贵又问儿子为何查血,儿子说不知道,但妈妈也去了,还给我买零食吃,你可以问妈妈。当时王贵的血就直往头脑涌,他回想起喜宝曾经的种种情绪反常,又想起姐姐所说的话,猜测她是有了外遇。

但喜宝想到当年她眼里容不得张家明背叛他,宁愿失去初恋,她想如今王贵肯定也不会容忍她的出轨,就抵死不认,还强行诡辩,说那天儿子咳嗽、扁桃体发炎,医生说要查血,她带去时,正好在医院走廊碰到熟人了,说真巧他也要去抽血,她就顺便让他带儿子进去了,自己在外头接了个电话。喜宝又解释了当时他姐姐看到的情景,坚决告诉王贵,自己是无辜的,她没有外遇,自己问心无愧。王贵信以为真,他很快戒了赌瘾,将精力投入生意上,喜宝转忧为喜。

然而就在喜宝放心地回到温州打理自己的新公司时,她收到了一封来自北京的特快专递,里面是一张当时所做的亲子鉴定的意见书。看到时,喜宝整个人都颤抖不已。原来,他积心处虑地留下证据来要挟她。

张家明说,喜宝当时过河拆桥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被轻慢了,甚至受了侮辱,他认为喜宝应该对他有所回报,如今她生意上的实力比他强,应该主动地把几个大客户转让给他,而且至少要先给他5万元,哪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把他给忘记了。幸亏当时,他在喜宝离开后,重新回到鉴定所,因为他是鉴定委托人,他凭借身份证,以意见书遭到遗失的理由,要求鉴定所重新出具一份意见书,鉴定所同意并开具了。

证据恍若惊雷,给了喜宝喜悦的心情一个迎头打击,她重又惊恐不已,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她害怕说不定哪天张家明就把鉴定书的复印件寄去给丈夫。到那时,她如何再向丈夫分辩,而一旦她公开真相,丈夫知道了她出轨的秘密,婚姻又如何维持下去?

喜宝在矛盾中煎熬着。要不要向丈夫坦白?她觉得自己又处于崩溃的边缘。她在心中呼唤:“我爱这个家,我爱丈夫,我爱儿子,我不想所有这些都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