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2岁的女孩喜宝从经济学院毕业后，被原先的实习单位纺织品公司聘为正式员工，负责销售。
喜宝不打算回到乡下老家，她希望在大城市落脚，永远不再回到贫困的生活中去。她狠命地工作，短短几个月，就因为业绩出色引起了公司年仅32岁的副总张家明的注意。年底，销售部召开了一场新年策划会，张家明也亲自与会。会上，喜宝提出与电视台综合频道合办一个时尚栏目，引导消费，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认可，也得到了张家明的肯定。
元旦举行的新年庆功宴上，张家明公布了优秀员工的名单，喜宝名列前茅。张家明风流倜傥，口若悬河，引起喜宝注目。
当夜，摸奖、游戏等节目结束后，舞会开始。尽管喜宝不喜欢跳舞，但也不想早早地回到单身公寓，就独自坐在角落静静地喝饮料。
一曲慢三响起时，张家明走到她跟前邀请她跳舞。他说：“喜宝，你有1.65米高吧，这个高度很适合和我跳舞。”喜宝的心狂跳起来。共舞时，喜宝感觉他紧握她的手，他的掌心微微出汗。
回想这次舞会，喜宝心如小鹿撞撞，张家明的身影占据了她的心里。尽管她出身贫寒，但是她相信自己的长相身材、气质风度都丝毫不比那些富家小姐差。这些年，年轻漂亮的她虽不乏富二代追求，但都是些有家室的，她不为所动。
三个月后，喜宝被升为销售部经理。一次公司聚餐，喜宝被邀和公司高层同桌共饮，酒意微醺时，老总打趣张家明，让他说说一个钻石王老五不结婚的理由，张家明信口说：“想让我结婚啊，除非她长得和我初恋情人一模一样，唉，天下难寻啊。”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喜宝将张家明的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不久，她向部门一位老资格的女同事打听到了张家明的故事。5年前，拿到名牌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的张家明，就要和相恋3年的大学同学、初恋女友丁晓眉结婚了。他带着女友回乡下老家见父母，并在家乡筹办婚礼。
张家明的父母亲放了炮仗迎接学业有成的儿子和准儿媳回来，做了许多盘家乡菜款待他俩，还请关系好的邻居来喝酒吃饭。酒足饭饱之后，丁晓眉觉得腹胀，以为吃多了，接着又恶心呕吐。丁晓眉看张家明在陪邻居聊天，就偷偷地躲到后院去大吐，继而，她觉得很难受，喊了一声张家明，就休克在地。
邻居开着拖拉机，将丁晓眉送到了大队卫生院，医生诊断为胃疼。但输液之后，丁晓眉不吐了，人还是难受。
第二天，张家明带丁晓眉上县医院去看病，医生检查后，说难以鉴别丁晓眉的急腹痛，建议去市医院治疗。当天下午，在滁州市医院，医生诊断为急性坏死性胰腺炎，应进行手术探查。
但来不及手术，被大队卫生院和县医院延误治疗的丁晓眉急剧出血，病情迅速恶化，回天乏术。
张家明悲恸欲绝，且自责不已，如果他没有把丁晓眉带回家，丁晓眉还在留在福州家中，一定会得到及时救治，悲剧不会发生。
张家明将丁晓眉去世的消息通知她的父母时，双老顿时晕了过去，但痛苦之中的他们没有责怪张家明，因为他们知道女儿在世时，张家明对她爱得无微不至。事后，他们劝慰痛不欲生的张家明：死生有命，让他早日走出痛苦，另择佳偶。但是，那一刻，张家明暗暗决定单身终生。
张家明痛失初恋情人之后，说他难以摆脱初恋情结也好，说他得了初恋综合症也好，总而言之，再没有一个女孩能走进他的心里。
工作成了张家明唯一的乐趣，5年功夫，32岁的张家明当到了公司副总的位置。公司里的人都说他潜能无限，前途无量。他是钻石王老五，加上又是出了名的帅哥，成了女孩们追求的目标，但他心里搁着初恋情人丁晓眉，对女孩们视若无睹。
喜宝知道他的故事后，没有知难而退，反而如此推理：张家明能这么铭心刻骨地爱一个人说明了他的忠诚，那么如果他能爱上她，便是忠贞不渝的，她决心等待时机，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
二
喜宝陪张家明到广州分公司公干，就在他们在机场等待回返航班时，张家明的老毛病胃炎突然发作了，疼得大汗淋漓，幸亏喜宝及时找机场服务小姐帮忙，弄到胃药，给他服下。一路上，喜宝对张家明照顾有加，张家明充满感激。
喜宝听中医说，像胃炎这种老毛病平时可以多吃些红枣莲子芡实粥、喝些药膳鸡汤调养。于是，她发了短信问张家明，如果她有心帮他调治胃病，他可否照单进补，张家明也许被胃炎折磨久了，笑纳她的一番好意。
于是，每天早晨喜宝都要比往常早起两三个小时，煲粥煨汤，装在保温罐里带去公司，趁其他员工还没有到，放在张家明的桌上。
喜宝常从张家明办公室前经过，想看他吃没吃，隔着透明的玻璃，张家明深情地瞥一眼，喜宝心里很受用。听说张家明的父母从安徽老家来福州看他，喜宝立刻邀请他父母去“徽菜馆”吃安徽菜，张家明工作忙时，喜宝陪着他父母逛街、玩一些景点。张家明父母临走时，催促张家明：“你都32岁了，不小了，人是要朝前看的，喜宝这小姑娘很不错。”
但是，张家明心里还是搁不下丁晓眉以外的人。喜宝和他之间就像横着一根弹簧，欲进不得，欲罢不能。两人关系没有进展。
一天，张家明的一位大学女同学李芬来公司找他，说想和张家明联手做扎染布的出口贸易。去公司楼下吃饭时，张家明叫来懂行的喜宝。三人聊得甚欢。不久，随着扎染布出口日本的生意做成，双方都有盈利之后，喜宝和李芬熟络起来，她向大姐般的李芬透露了心迹。
李芬有意替喜宝撮合，三人坐在一起时，便说喜宝不单是长得靓丽，更重要的是，她有别的美女没有的优势，她的眼睛长得像丁晓眉，一言既出，张家明也顺口表示赞同。也许这只是张家明的客套话，但喜宝听来却惊喜万分。
喜宝明显觉得张家明和她说话时，逗留在她眼睛的时间变久了。张家明过33岁生日时，晚上下班后，他开着黑色奔驰，带她去郊外洪山桥一带吃河鲜，别有情调。
接着是情人节，还在湖北老家的喜宝，晨起一打开手机，就有一条短信跳进来：“你的眼睛真像我的初恋女友，和你在一起时，我仿佛回到了初恋的美好时光。”喜宝且惊又喜。
当天夜里，喜宝搭最后一趟航班飞回福州，张家明去长乐机场接她，两人在车内激吻。
为了不影响各自在公司的形象，两人开始了地下恋情。虽说他们相亲相爱，但张家明总是在激情昂扬时想到丁晓眉，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在张家明心里，喜宝始终无法和丁晓眉抗衡，丁晓眉是唯一的，他依然铭心刻骨地怀念她、爱着她。
张家明渐渐对喜宝打了退堂鼓，他认为，像喜宝这样对他暗生情愫的女孩，他见过一大把。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女职员、朋友带来的女孩，不怕碰壁，向他示爱，但他眉头一皱，就拒绝人家了。爱上他，是她们的事，自生自灭，与他无关。
春天，公司派销售部经理喜宝陪副总张家明到韩国开拓市场，将公司打造了10年的品牌远销韩国。在汉城，合同顺利地签订了，两人都很高兴，在异国的街头流连忘返，喜宝感觉自己像度蜜月一般。
随意地逛到“狎鸥亭洞”街边著名的“整容一条街”，看着琳琅满目的各项整容项目，喜宝顿时萌生一个念头：何不整容成丁晓眉的模样？不怕赢不到张家明全身心的爱。
张家明这回亲眼看到韩国整容业如此发达，也听说时尚的韩国女人整容不过是家常便饭，他在一家推出“上班族中午快速整容套餐”的诊所门口，放慢了脚步，对喜宝指着这个广告牌，又开玩笑地说：“要是哪天你的脸突然变成了丁晓眉的模样，我该多幸福啊。”
喜宝马上说：“我也有这个想法，为了你，只要能变得和晓眉姐相像，我不怕脸上挨刀。”张家明感动地拥住喜宝的肩膀。
回国在即，但张家明还是抓紧时间让韩方的客商为他请来当地翻译，翻译推荐了现代百货商厦正对面的一家规模较大的诊所。等了半个小时，朴院长做完手术出来，和喜宝面谈，他针对张家明对丁晓眉容貌的形容和喜宝的强烈要求，设计了整套手术方案，包括做太阳穴填充、磨削高颧骨、去下颌角、脸部吸脂、耳朵整形和额头整形等6项手术，所需的韩币费用折合人民币要17万元左右。
喜宝和张家明都是穷苦家庭出身，两人一致舍不得花这个钱。喜宝便说回国整容吧。
喜宝和张家明每天都在查有关国内美容医院的美容报道资讯，北京、上海、武汉等地美容医院在“五一”“黄金周”请韩国医生来主刀整容，价格有折扣优惠。两人商议的结果是张家明陪喜宝回武汉整容，还可以回家见她父母。
但最终喜宝没有勇气回去，她没敢告诉父母她要整容的事，打电话问过几位好友，她们有的支持，有的反对，喜宝想自己既然主意已定，姑且不管别人怎么说。
那段时间公司很忙，喜宝就想在福州本地整容算了，还可以兼顾到工作。听说本地美容医院的医术同样出色，最终她圈定了她认为最有名气的两家。
4月12日，喜宝先去了鼓屏路上的鑫吉美整形美容医院，主任接诊，听说她纯粹是为了做替身情人而来做整容手术时，主任当即拒绝了她，并建议她和男友都去看心理医生，一则男友初恋情结太重，影响到拥有正常婚姻生活。二则喜宝的五官很秀丽妩媚，她的脸形已经够漂亮、够标准，没有必要迎合男友的初恋情结，变成别人的模样。
被主任泼了冷水，喜宝很失望，心里也变得矛盾重重，但是，听说喜宝跃跃欲试做整容这些天，张家明对她的感情明显有所升温。他甚至请喜宝到他新买的房子相聚，房子很大，是复式楼，极目所见都是丁晓眉的放大照片。
张家明和喜宝碰杯，借着酒意说：“喜宝，如果你能整成丁晓眉的模样，我会爱你至死不渝，我会死而无憾。”说完，将高脚杯中的洋葡萄酒一饮而尽。喜宝不禁热血沸腾，忙说为了获得爱情，她愿意赌一把。张家明将喜宝搂在怀里说：“那就试试。”
为了激起张家明更多的爱意，喜宝带着丁晓眉的照片，又来到海峡整形美容医院，此次她不再提及张家明的故事，只说自己渴望变成照片里女孩的模样。
值班医生没有阻止她的想法，还介绍了一些整容成功的例子给她，喜宝大喜过望。医生让她尽快住院，不用去韩国，照样可做太阳穴填充、磨削高颧骨、去下颌角、脸部吸脂、耳朵整形和额头整形等6项手术，而且费用不超过2万元。
喜宝不让张家明来医院陪护，因为她只想整容成功之后再见他。张家明很体贴她，让母亲从老家来照顾喜宝。
签订术前协议时，喜宝十分紧张，她打了电话给好友，问她们：“如果我整容变成了另外的模样，你们认不出来了，会不会接受？”她们说：“要是你七整八整的整好看了，我们不拦你。要是没整好，落下伤疤，你这辈子就毁了。”
喜宝自己拿主意，整就整吧。医生一条条地讲解每项手术的科学性和所包含的风险，并详细解释了协议书上的每条内容。
5月29日，是手术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也是最难熬的一个夜晚，这是喜宝第一次做手术，而且又是面部综合大手术。随着黑夜的来临，恐惧也牢牢抓住她的心，喜宝辗转反侧。此时电话铃响了，是张家明打来的，他说喜宝你反悔还来得及，不要为了我的初恋情结付出这么大代价。
但喜宝的心被这个电话温暖了，她想张家明是多么在意她的付出啊。
手术于翌日进行。当日上午，历经3个多小时，6项手术全部顺利完成。出血不多，喜宝状态也很好。喜宝的6项手术中，最大的手术属下颌角去除术，主刀医师林沸腾采用口腔内切口，将喜宝比丁晓眉宽大的下颌角修整成120度，形成线条流畅的侧面弧度，双侧用了1个小时，完成了这一整形美容手术中的高难度手术。最小的手术属填充太阳穴，通过置入硅胶假体，达到成为丁晓眉那样的太阳穴的效果，而且不留疤痕。
喜宝平静地接受手术，手术醒来，除了伤口疼，还口渴得厉害，但医生说不能喝水，喜宝一整夜嘴巴就像冒火一样，她心里安慰自己，为爱受苦应该的。倒是张家明的母亲在旁边抹眼泪，骂儿子：“好端端地，让这小姑娘遭这么大的罪。”过了三四天，喜宝仍然觉得脸肿胀，还缠了纱布，这让她有些不安，她好想马上看到手术的效果。去卫生间时，看到镜子里自己脸上插了6根导管，肿得像猪头，差点没晕过去。
母亲打电话来，喜宝还不能清晰地说话，母亲很着急，问嗓子哑了？是不是上火了？喜宝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想想父母一直以她的容貌为傲，她却私自把它给改了，父母会不会很生气？
医生看她难过，安慰她，说一周时间拆了线就能出院，半个月后全面消肿，3个月时间足以完全恢复。
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会一天比一天接近丁晓眉的模样，就情不自禁地憧憬起日后的幸福生活来。
这次整容后，喜宝没有勇气回公司上班，短假续了长假后，她索性辞职。怕见同事，不敢出门，心理负担特别重，但张家明天天和她通电话，和她说绵绵情话。
张家明情绪高扬时，夸赞喜宝有一双会舞蹈的腿，非常笔直，说他盼着很快和这双腿藤蔓般缠绕。
整容确实是他们爱情的催化剂，三个月后，换了新颜的喜宝被张家明空前地疯狂地爱恋着，她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爱的回报。两人的关系很快超出一般，约定一年后结婚。
三
喜宝凭经验应聘到了另一家纺织品公司，李芬第一次见到易容后的喜宝，羡慕地惊叫：“太像丁晓眉了，张家明，你太幸福了，丁晓眉若是活到现在，都没有喜宝这么年轻鲜活。”同学聚会时，大家都频频赞叹鬼斧神工，丁晓眉再世。但是张家明认真地反驳，乍看之下，喜宝貌似丁晓眉，可是笑容、神情还是不像丁晓眉，同学们马上劝他不要太苛求。
许多夜晚，每当张家明兴奋地喊喜宝“晓眉”时，喜宝只觉得自己像披着画皮的女鬼。她抗议，并和张家明争吵，还以十二万分的耐心和张家明理论，也就是和另一世界的丁晓眉交战。她质问张家明：“你为什么不能把过去把旧人忘掉，为什么我们不能重新来过，从头开始？为什么不让以后的每一天都成为一个新的开始？”
但是，清醒过来的张家明除了说：“喜宝，让你受委屈了。”就是更强烈地占有她。
在张家明的反反复复里，喜宝有些茫然。每天洗脸时，她手按在太阳穴上都觉得怪怪的，因为里面填充了硅胶。但是她爱这个男人，愿意忍受自己的一张假脸，愿意做他的“人造情人”。
喜宝毕竟是个女孩子，时间长了，渴望有个婚姻，渴望和心爱的张家明早点成婚，但是张家明说现在暂不考虑这个问题，她很难过，她已把与他的婚姻当成了她的全部生命。
就在此时，喜宝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张家明，张家明平静地说：“我送你去医院做掉吧！我弄了很久才明白，现在我爱的只是你的假脸，等我爱上你整个人时，我们再把爱的结晶生下来也不迟。”
喜宝泪如泉涌。张家明又心疼得不行，就差没跪下来求她原谅，最终张家明同意喜宝生下孩子。但他强调等他心结打开后，两人再结婚也不迟，喜宝被迫同意。
喜宝时常看到张家明沉浸在想象里，他抚摸喜宝的腹部，说胎儿会是个女孩，而且长得像丁晓眉。于是，像所有的孕妇一样，喜宝在张家明的错觉里度过了甜蜜的孕期。
转眼喜宝诞下女儿，初生婴儿还看不出长得像谁，张家明像好丈夫一样在医院陪护喜宝，接母女出院。但是喜宝月子期间，脸越来越变形，整容过的部位皮肤绷得紧紧的，没整容过的部位皮肤浮肿、松松垮垮，惨不忍睹，张家明一看就地别过脸去。
喜宝也发现自己一说话嘴角就歪向一边，下巴变成双下巴，双颊下方的肉也耷拉下来，一眼看上去整张脸明显“怪”而夸张。张家明借故去广州、上海等分公司出差，回来后，只要一看到她歪斜的嘴角，就嫌弃她，和她吵架，几乎天天对她恶语相向。
张家明原来的温存荡然无存，喜宝得了产后悒郁症。她整夜睡不着觉，找美容医院论理，医生说可能月子期间没有运动，脂肪堆积多，引起脸局部浮肿，坐完月子就会恢复。
为了不引起张家明反感，喜宝搬出他的复式楼，回到单身公寓租住房，没有坐完月子，就将女儿交给保姆，自己取出几万元积蓄，去韩国公务旅游，主要是再赴汉城“整容一条街”，请朴院长亲自主刀，为她做脸部护理整容。手术之后，喜宝的脸恢复得很快。
喜宝兴冲冲地去找张家明，但是，张家明看到她，却皱着眉头说：“现在好是好，可以说非常像丁晓眉，比在福州做整容时还像丁晓眉，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落下了阴影，我一看到你这张假脸就觉得恶心。”
喜宝本来以为整容仍然是他们爱情的催化剂，但张家明说她的脸太假，他已经决定和别人结婚，希望她不要充当第三者，还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此次见面，张家明给了喜宝50万的现金支票，一笔卖脸的钱。喜宝抱着女儿痛哭。
11月初，喜宝约张家明见面，求他最后一次爱她。那天晚上11点25分，喜宝万念俱灰，趁张家明不备，从口袋里掏出少许白色粉末状“灭鼠强”，这是她在台江农贸市场地摊上买来的，她颤抖着往他的高脚杯里撒下，两人在床头碰杯，将洋葡萄酒一饮而尽。
喜宝跑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瞪大空洞的眼睛，嘴唇抽搐：“他要离开我了。”回到卧室，张家明已趴在床上抽搐，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呼吸变弱。喜宝伏在他身边，将他抱在怀里：“我爱你，我不要你离开我。”
随后，她拿出水果刀切腕，流血后，觉得全身发冷，受不了，心里又腾起生的希望，还想活，于是，她拨了“110”求助：“有人自杀，在台江区鳌峰小区……”待“110”赶来时，张家明已完全停止了呼吸。
“110”首先救人，封锁现场，并报刑警大队勘察现场。气若游丝的喜宝被送到医院时，因失血过多休克，输血急救了10多个小时后，才苏醒过来，随即向守在医院的警方坦白了杀人经过。警方一直守在医院三个多星期。直至喜宝可以出院后，基于她还在哺乳期，被取保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