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余除了喜欢声色犬马,平时不问政事,不喜征伐,许多事情都交给宗爱来替他处理,宗爱想把持朝政的野心路人皆知,现在拓跋余放权给他,他正求之不得,所以拓跋余的要求他都会尽力满足。拓跋余认为作为幼子的自己继位不合法统,为了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他经常赐百官财物丝帛,一个月就把国库掏空了。为了填补国库,宗爱开始在全国加重赋税,还增加律令八十章,满门诛杀的刑罚有十三种,大辟罪三十五种,徒刑罪六十二种。
拓跋余生性好色,他让人在全国选美,供自己在后宫淫乐。他还在城外修筑南苑,取名龙虎苑,龙虎苑专门养着老虎,有一万多人在里面服役,拓跋余后来又在里面修筑逍遥宫,还把武州水引入宫中,挖掘曲光池,平时整天都在龙虎苑中跟嫔妃饮酒作乐。
拓跋余登上皇位后,好色的本性展露无遗,他听说原来的司空奚斤有一对孙女貌美如花,一个叫奚娥皇,一个叫奚女英,她们是俩姐妹,寻花问柳的他便装作奴仆来到司空奚斤的府上,由于拓跋余一表人才,奚娥皇和奚女英对他都一见钟情。回到宫里,他就立马征召了她们的父亲奚他观入宫,向奚他观提亲,奚他观哪里敢不答应。奚娥皇和奚女英很快就入了宫,拓跋余封她们为左右昭仪,地位仅次于皇后。拓跋余自从得到此二女,就整天跟她们在一起,这引起了慕容皇后的不满,慕容皇后多次劝他要雨露均沾,他恼怒之下干脆赐死了慕容皇后,让奚娥皇做了皇后,这姐妹二人喜欢打猎游玩,拓跋余就带着她们在京郊四处打猎。
后来奚娥皇生了一场病,拓跋余请御医给她医治,可怎么都治不好,没过多久奚娥皇就病死了,拓跋余一怒之下把御医杀了。奚娥皇死后,拓跋余又将皇后之位赐给了奚女英,奚女英比她姐姐还爱玩,拓跋余就带她到白登山去围猎。那天白登四友源贺、刘尼、陆丽、长孙渴侯正在山上打猎,拓跋余一来就把四人赶走,让四人非常生气,可是君臣有别,他们也拿拓跋余没有办法,只好先忍气吞声地离开,一路上四人愈发想念当年和拓跋焘一起南征北战的岁月。
这奚女英除了贪玩,口味也很独特,非要吃反季节菜蔬,六月想吃冻鱼肉,十二月想吃生地黄,拓跋余就命下人找到这些食材,找不到就处死。这可难为了采办的人,他不仅要派人快马加鞭到北面的贝加尔湖去打鱼,还要派人火速赶到南方的刘宋去运送生地黄。拓跋余将奚女英宠上了天,往朝的皇帝和皇后都没有他们这般刁难下人的,他们是拿着举国之力在成全自己的浪漫爱情。拓跋余的不问朝政、奢侈荒淫也使得朝中的许多大臣对他很是失望。
宗爱觉得拓跋余为奚女英做的这些不过都是些小孩子的游戏,他正想着让拓跋余失去人心,好取而代之。宗爱向拓跋余说:“陛下,按照正常的礼法,国家的皇位确实要先由长兄继位,如今临淮王拓跋谭镇守南方,广阳王拓跋建镇守北方,他们都是先皇的皇子,又都是您的兄弟,他们又都手握重兵,假如他们要是起兵造反,我们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拓跋余说:“大将军有何高见?”宗爱说:“一不做二不休,陛下可以赐他们毒酒!”拓跋余起初还心有余悸,在宗爱的再三劝说下,他狠下心来除掉了他的这两个兄长,其实也就找了个借口说他们造反,让人赐毒酒给他们,薨后分别谥为宣王和简王。
宗爱一步步把持朝政,他还到故乡找到自己最亲近的侄子宗康,立为自己的世子。他让贾周和阎充串联官员,劝拓跋余赐自己九锡。什么是九锡,就是九种最高的礼器,一曰车马、二曰衣服、三曰乐悬、四曰朱户、五曰纳陛、六曰虎贲、七曰斧钺、八曰弓矢、九曰秬鬯,能得到这些礼器的人,关键时刻王侯都要听命于他。
宗爱提出的这赐九锡的事,却遭到了老臣们的反对,琅琊王司马楚之上前说:“这九锡非比寻常,第一件大辂是赐予德可行者,第二件衮冕是赐予能安民者,第三件乐准是要赐予使民和乐者,第四件红门是要赐予民众多者,第五件梯阶是要赐予能进善者,第六件卫兵赐予能退恶者,第七件斧钺是要赐予能诛有罪者,第八件弓箭是要赐予能征不义者,第九件香酒是要赐予孝道备者。”宗爱的人当堂反问:“难道这九种品德冯翼王不具备吗?”
司马楚之说:“这九锡,古来没有几人受得起,受得起的人后来大多都成了乱臣贼子,王莽受九锡篡汉,曹操受九锡建魏,孙权受九锡称帝,司马昭受九锡篡魏,司马伦和司马冏受九锡叛乱,石勒受九锡建赵。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背叛前朝,建立新国的。所以微臣以为不是不能授大将军九锡,只怕会影响将军的名节。”
文武百官大多纷纷点头,宗爱看到文武百官都赞同司马楚之的说法,只好自己找了个台阶说:“老臣只求为国效劳,不为贪图这些虚名,这个九锡微臣受不得。”这场闹剧才就此收场。这件事让宗爱对司马楚之起了怀恨之心,宗爱的手下都劝宗爱杀掉司马楚之,除掉这个不识相的挡路者,宗爱却说:“司马楚之这老贼在朝野尚有几分影响,我们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过一段时日,有他好果子吃的!”果真过了不久,司马楚之就被封为扬州刺史,被派到南方前线抗敌去了。
奚女英逐渐不满足于在京郊游玩,这时正好柔然可汗吐贺真掳掠盛乐城,拓跋余当即提出去打柔然,让奚女英也一起行军跟随。到了盛乐,由于魏军强大,柔然人率军离开,拓跋余感觉到了做大国国君的优越,看到奚女英对自己也充满了崇拜,拓跋余非常高兴,他便继续率军越过阴山,准备进攻柔然的木未城。到了木未城下,魏军已经把整个城池团团包围,做出了攻城的准备,拓跋余这时却跟军队说:“你们先不要登城,朕要跟皇后坐着辇车进去。”不让官兵登城还怎么攻城,官兵都觉得非常荒唐,可是皇上的话,大家都不敢不听,所以木卫城到了最后根本就攻不下来,这时又下起大雪,他们只好撤军,路上还冻死了许多士兵。
奚女英又想去看江南风光,这时正好刘义隆要趁北魏宫廷政变后的混乱收复黄河南岸的领土,命冀州刺史张永率领三路大军北伐,包围了河南重镇碻磝城。拓跋余当即带领奚女英南征,他们抵达黄河畔,通过碻磝城后面的浮桥进入碻磝。张永率领的三路大军日夜攻城,奚女英有些害怕了,拓跋余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次幸好源贺、陆丽、刘尼、长孙渴侯随军一起前来镇守碻磝,源贺出主意从城里挖地道出去夜袭宋军。拓跋余按照源贺的计策,夜里派人袭击了张永的部队,张永带领本部兵马仓皇逃走,三路大军并未知晓张永已败逃,等看到魏军掩杀而来,他们才反应过来,可惜为时已晚,许多人在慌乱中被踩踏而死,魏军俘虏了刘宋一万多名士兵。源贺等随军将领都劝拓跋余将这些俘虏收编,为魏国效力,奚女英却想看血流成河的场景,拓跋余不顾众将士的反对,让人把这些俘虏全部押到黄河边斩首,斩首之前,这一万多名士兵俘虏的嘶喊声、痛骂声、求救声、呜咽声让整个天地都蒙上了一层阴影,源贺痛心疾首,围观的魏国士兵都忍不住落泪,随着拓跋余的一声令下,顷刻之间一万多人的生命就此烟消云散,黄河都变成了红河,源贺、陆丽、刘尼、长孙渴侯愤而离去,奚女英却在一旁津津有味地欣赏,起初看得高兴还拍手称好,到了后面由于当天的太阳过于毒辣,奚女英中暑晕了过去。
奚女英这次归来就一病不起,看到奚女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拓跋余哭得捶胸顿足,如丧考妣,最后竟然哭晕了过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奚女英的尸体已经被放进了棺材里。拓跋余爱奚女英爱得发狂,他让人撬开棺材,他躺进棺材中跟奚女英的尸体交欢。他感觉奚女英在阴间太寂寞,想到平日她的两个表妹经常来宫里看她,感觉她们面容姣好,可以在阴间做她的丫鬟,给她陪葬。他正不知找什么理由杀死奚女英的这两个表妹,正好二人前来看望奚女英最后一面,还送来一套衣服,他把衣服剪了几个洞,借口说二人送来一件破洞的衣服辱骂皇后,对皇后大不敬,说完便要赐死这两个表妹。奚他观得知这件事后,前来求情,拓跋余根本不听,坚持把这两个表妹杀了,作为奚女英的陪葬。拓跋余给奚女英修了宏大的陵墓,奚女英出殡的时候,他穿着一袭白衣,披头散发,光着双脚前去送葬。
自从奚女英去世后,拓跋余仿佛变了个人,他时常一个人骑马射箭,还开始过问起朝政。这让宗爱心怀警惕,想到拓跋余一旦掌控朝局,自己在朝中的实权定是不保,他开始想着除掉拓跋余。他先是为宗康请官,宗康在他的帮助下,很快就被封为殿中尚书,虎牢公,宗爱计划将来让宗康继承自己的官位。
看到当朝天子无心治国,宦官专权下朝政一片乌烟瘴气,天下民不聊生,源贺再也坐不住了。这天,源贺又约了刘尼、陆丽、长孙渴侯到白登山打猎,他装作不经意地跟他们聊到:“当今朝政被阉党把持,宗爱这个阉人一手遮天,眼看大魏江山就要葬送了!”陆丽叹息说:“源贺兄说的是,大魏完了,我们也跟着完了。”刘尼说:“不如我们一起合计除掉宗爱这个老贼?”长孙渴侯说:“好!我早就看这怪里怪气的阉人不顺眼!我们直接起兵杀了他!”源贺阻止说:“万万不可鲁莽行事,恐怕我们还没有接近宗爱,就被他的那些手下给除掉了。”陆丽问:“源贺兄可有妙计?”,源贺思索了一番,说道:“我确实倒是想到了个办法,宗爱现在最信任的就是他的侄子宗康,还想着将来传位于他,这宗康本是个乡下小子,来到京城后,许多官宦贵族嫌他是乡下人,又因为他跟宗爱的特殊关系,对他都是敬而远之,我们可以通过接近宗康,获得宗爱的信任,到时再寻个机会除掉老贼,拥立拓跋濬继位。”
陆丽、刘尼、长孙渴侯都觉得源贺的这条计策可行,四人准备回京后就去拉拢宗康,哪知刚进到京城,就在街上遇到了宗康。源贺打马上前:“这不是新任尚书宗大人吗?”宗康看是四个贵族,又知是同僚,赶忙上前打招呼,平日他太渴望被贵族接受了,现在四个贵族主动跟他打招呼,他感觉到无尚的荣幸。源贺约他明日去白登山打猎,宗康当即就答应了,他趾高气扬地说:“我最爱打猎了。打两种猎,一种是野兽,一种是美女。”说完他自以为妙语连珠,缩着脖子笑了起来,大家虽然感觉粗俗,但是还是跟着笑了起来。
次日他们到白登山去打猎,这宗康箭法实在太差,半天打不到一只猎物,大家为了让他高兴,就故意把野兽驱赶到角落里,让他在近处射中,他立刻高兴起来。过后他们一起回到平城,源贺等人整天跟宗康一起游乐。宗康正缺少亲信,就把源贺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信,还把他们四个都引荐给宗爱,因为源贺、陆丽、刘尼、长孙渴侯都是当朝尚书,宗爱并没有过多怀疑,当然也没有把他们当成心腹。
这宗康除了打猎,确实喜欢猎艳,他经常假扮太监,到后宫去跟宫女们厮混,这事被拓跋余知道了,他让人把宗康抓了起来,撤掉了他殿中尚书的官职,削去了他的虎台公爵位,拓跋余原本还准备杀了他,知道他是宗爱的亲侄子,最后才饶了他一命,只是在朝堂上让他反省。宗爱以为这是一个信号,担心拓跋余提前下手,到时可就来不及了,他开始加快步伐,准备除掉拓跋余,改立拓跋余六岁的儿子拓跋库为帝。
眼看皇族到太庙祭祖的日子就要到来,宗爱觉得那天正是他除掉拓跋余的大好时机。太庙在城东,宗爱计划让贾周和阎充带领三百个壮士埋伏在太庙里,让宗康到皇宫中准备迎接拓跋余的儿子拓跋库称帝,他则跟随拓跋余到太庙祭祀,到时以他摔下祭祀用的铜爵为令,贾周和阎充就带兵冲出,把拓跋余砍死。
宗康当源贺、刘尼、陆丽、长孙渴侯为自己人,约四人前去白登山打猎,把宗爱的计划告诉了他们,要他们到时候跟他一起带兵拥立拓跋库称帝。四人知道这件事事关大魏王朝命运,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只好先假装答应了下来。回去的时候,一个农民惊动了宗康的马,让宗康受了不小的惊吓,宗康上前用马鞭狠命抽打,把农民的衣服都打烂了还不放过,还要拔刀将他杀了。源贺看那农民吓得面如土灰,忍不住上前说:“你现在是大魏的贵族,没必要跟一个农民计较,放了他吧,他应该知错了,我们还有大事呢!”宗康这才收了手。源贺、刘尼、陆丽、长孙渴侯四人经过这件小事,看到了宗康内心的残暴,他们不屑以他为伍,但是为了杀掉宗爱,又不得不假装他的好友和亲信。
回到平城,告别宗康后,源贺、刘尼、陆丽、长孙渴侯就聚集到北苑紧急商议,源贺说:“这次事关大魏命运,我们的身家性命也都在这上面,假如做事不密,那么不止我们,我们的三族都要跟着遭殃!大家都想好了吗?”刘尼、陆丽、长孙渴侯三人点头,源贺看着他们,率先拿起刀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在了酒里,接着刘尼、陆丽、长孙渴侯,四人歃血为盟,一饮而尽!他们开始分派任务,到时候,源贺负责带兵到太庙抓捕宗爱、贾周、阎充,长孙渴侯负责带兵抓捕宗爱党羽,刘尼带兵控制平城各处,陆丽带侍卫去迎接拓跋濬,他们还抓紧时间分头跟畿内八部大夫穆、陆、贺、刘、楼、于、嵇、尉八大家族的首领讲好,八大家族平时本来就是一家人,他们都很支持源贺他们的这次行动。
到了祭祖那天,拓跋余带领皇族到太庙祭祀,下午皇族陆续回去,拓跋余则要一直祭祀到半夜才能回宫。夜晚的太庙被烛火照得通明,拓跋余在祖宗灵位前祝祷,只听宗爱把铜爵突然摔在地上,贾周和阎充率领三百壮士冲出,把拓跋余的随从全部斩杀,宗爱也拔刀上前,恶狠狠地对拓跋余说道:“你说你一天不好好游乐,偏偏还要问起朝政,当初辅佐你登上大位,不过是要你做我的傀儡,傀儡就要做好傀儡的事,现在怪不得我了!”拓跋余吓得急忙往外跑,宗爱追上前手起刀落,将拓跋余斩杀在了台阶上,拓跋余滚下台阶,满台阶都是血。
这时源贺率领的大军突然把太庙团团包围起来,宗爱出来呵斥道:“贺豆跋,你要造反!”源贺说:“恐怕造反的是你吧!你这个老贼不死,大魏王朝早晚毁在你手上,你害死多少忠良,现在居然还敢杀皇上!”宗爱急红了眼,跟他身边的那些壮士们说道:“我是大司马、大将军、都督中外军事,全国的兵马都归我指挥,给我把这一小撮叛军杀掉!全部封公侯!”这些壮士开始冲杀,源贺早有准备,他让部下取出弓箭,朝这些人射去,只见万箭齐发,不等靠近,许多壮士就都已经纷纷倒地。
源贺拔刀对部众说:“宗爱杀了皇上,他是大魏的叛臣贼子,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将他们全部给我抓起来,新皇帝定会重重赏赐你们!”说完他带人冲上去,这三百壮士虽然勇猛,但已死伤大半,剩下的根本抵不过源贺的大军,很快三百人全都被斩杀。宗爱躲进太庙,源贺带人进去,活捉了宗爱和贾周、阎充,很快就将他们五花大绑,押赴永安宫。
在源贺抓捕宗爱和贾周、阎充时,长孙渴侯早已按照名单前去抓捕宗爱的党羽,轮到龙虎苑,宗康正骑马带着拓跋库出来,看到长孙渴侯赶来,还以为是来迎接他的,他兴高采烈上前,只听长孙渴侯一声令下,宗康就被侍卫拉下马,捆绑了起来。长孙渴侯率领部下把这些宗爱的死党一个个都关押到了天牢里。
刘尼则抵达东宫,把拓跋濬迎接上,由于事情太急,来不及备车马,刘尼直接把拓跋濬驮在自己的马上朝着皇宫疾奔而去。守卫皇宫的是陆丽,他的军队早已把整个平城重要的地方控制起来。刘尼骑着马带着拓跋濬一路到了永安宫,赫连皇太后已经候在那里,源贺把宗爱的诡计都跟赫连皇太后讲了,赫连皇后没想到宗爱一直在欺骗自己,当她得知宗爱杀了自己的养子拓跋余时,悲愤交加,顺势拿起桌上的笔筒就朝宗爱的头上砸去,源贺让人先将宗爱押下去,好不容易才将赫连皇后劝住。
这时候,穆、陆、贺、刘、楼、于、嵇、尉八部大夫早已控制京城周围的畿内地区,一切都已尽在掌握。源贺、陆丽、刘尼、长孙渴侯派人去通知文武百官上朝,宗爱的党羽都已被关押下狱,这次上朝的官员大都是平时就痛恨宗爱的人,其中以长乐王拓跋寿乐最为德高望重,他知道宗爱被捕,所以早已准备好奏章,联名上书拥戴拓跋濬继位。当天就举行了盛大的登基典礼,拓跋濬当朝公布了宗爱的十大罪,其中一条弑杀太武帝,让群臣着实震惊,原来宗爱被抓后,同党贾周和阎充经不住拷打,把一切的罪行都招供了。最后拓跋濬宣布诛杀宗爱、贾周、阎充三族,俱五刑,在这次事件中宗爱的党羽也都被诛杀了。
诛杀宗爱乱党后,拓跋濬大封群臣,追谥自己的父亲拓跋晃为景穆皇帝,追封母亲闾氏为恭皇后,封自己的乳母常纨为保太后,封赫连皇后为太皇太后。拓跋寿乐和源贺、刘尼、陆丽、长孙渴侯都晋升为最尊贵的八公之列,八公就是太宰、太傅、太保、大司马、大将军、太尉、司徒、司空,其中拓跋寿乐为太宰,拓跋子推为太傅,陆馛为太保,封两个老将为大司马、大将军,封源贺为太尉,陆丽为司徒,刘尼为司空,长孙渴侯为尚书令,因为年轻,八公又都有人,就加封开府仪同三司,也就是三公同级,可以开自己的幕府。九卿太常、光禄勋、卫尉、太仆、廷尉、大鸿胪、宗正、大司农、少府也都是勋臣八姓中的人去当值。拓跋濬还将高允和司马楚之从边疆征召了回来。
拓跋濬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却表现出了不凡的王者之气,这次众臣平定了内乱,又拥护他为王,为了答谢大家,他随即带着文武百官来到国家府库,让拥立有功的八公任意取自己喜欢的礼物。起初文武百官不敢取,拓跋濬就说:“太宰大人老了,朕赐你这辆大辂马车。”拓跋寿乐早就看中这件,他赶忙谢恩,让随从取走。接着到长孙渴侯,他上前拿了自己喜欢的兵器,其他人依次谢恩,去国库中挑选了一件自己喜欢的宝贝。
轮到源贺的时候,源贺却拒绝取东西,他说:“现在大魏虽然外统一二十四国,内平定宗爱之乱,但是柔然还没有征服,刘宋也没有来称臣,国家的府库不能空虚!”拓跋濬听后对文武百官说道:“你们看源贺,是所有文臣武将的楷模,假如大家都像他这样先想着国家,后想着自己,何愁不能灭柔然而平刘宋!”文臣武将都交口称赞,拓跋濬又接着说:“但是这次说好了,每人挑一件礼物,谁也不能少!下次你们想领,朕也不给!”拓跋濬说着亲自进入府库,取了一张好弓,又让随从牵来一匹汗血宝马,转身对源贺说:“朕听说你百发百中,所以这张宝弓赐给你,宝弓还要有宝马,这匹汗血宝马也赐给你,这马名叫火凤凰,你一定要善待它,希望你将来继续为大魏效力,内斩叛臣,外平贼寇!”源贺看到宝弓名马,心中甚是喜欢,看到推辞不掉,只好领旨谢恩,带着弓箭骑马回家,在场的大臣看到了没有人不羡慕的。源贺尤其爱这火凤凰,回去后专门让人精心照顾,到哪都骑着它。